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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九章 爭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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噠噠!

噠噠!

黑甲黑盔的一列騎士出現在人前,三百騎的大部分都停在坡下,但奔馳到門前的雖然僅僅是三十騎,卻跑出了上百騎都跑不出的氣勢,那歷經征戰殺戮、即使刻意收斂仍形於外的煞氣,瞬間把之前一個還沒來得及退場的狩獵隊比得猶如陪襯。

黑甲騎士盔甲掩蓋下的那股血氣,讓狩獵隊胯下的馬匹都不安地嘶叫慌亂起來,馬上騎士扯著馬韁不安地呵斥,反襯出黑甲騎士步入營門時的嚴整昂揚。

所有人註視著這對緩緩而入的黑甲騎士,全場噤聲,不少人都感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氣氛。

皇帝站在高臺的寶座前,看著為首的那個黑甲騎士,眼中閃過覆雜的光芒,那個黑甲騎士也正擡起頭,父子兩的目光瞬間碰撞在一起。

奧丁擡起手,身後的二十九騎停在離門不遠的空地上,他摘下頭盔,露出真容,旁觀者回過神發出陣陣歡呼,黑馬小跑來到高臺下,奧丁一扯韁繩甩蹬下馬,抱著頭盔單膝落地:“奧丁回返遲到,沒能趕上兩位妹妹的訂婚儀式,請父皇恕罪——南線日前大捷,南面軍一舉攻破蠻族屬地虜獲魁首,奧丁願意以此功,作為兩位妹妹的訂婚禮物!”

“大捷!?這麽說南線戰事已經結束了!”

旁觀者一陣轟然,大多紛紛恍然,自以為明白了真相:“原來如此,怪不得陛下會急召殿下回來,雖然慢了一步。但這個消息來得正好啊,沒有什麽禮物比大捷更適合做祝賀兩位公主訂婚的禮物了!”

不知是從誰開始,整個獵場轟然歡叫起來:“萬歲!——大捷!”

奧丁不等皇帝示意,握著腰間長劍猛然抽出。淩厲的劍光在身前一掃,順勢站起來,猛地舉向天空,高聲喝道:“陛下萬歲!梅林萬歲!”

“陛下萬歲!梅林萬歲!”二十九名黑甲騎士舉劍大喝。

“陛下萬歲!梅林萬歲!”

周圍的人群頓了一下。嘶聲力竭地高呼,無數人站起來,湧到站臺邊上,揮舞著拳頭和彩色絲帕,整個場面像沸騰的水般澎湃。

“陛下萬歲!梅林萬歲!”

全場齊聲高呼,大地仿佛都在震動,幾次之後,眾人的呼聲又換成了:“奧丁殿下萬歲!維多利亞殿下萬歲!伊麗莎白殿下萬歲!”

“奧丁殿下萬歲!維多利亞殿下萬歲!伊麗莎白殿下萬歲!……”

夾雜在眾多歡呼聲中的“殿下萬歲”,讓傑法伯爵表情一頓。心驚肉跳地悄悄去看皇帝神色。卻見皇帝面無異色。高昂著頭站在高臺上,滿面紅光地拄著權杖。

“不愧是陛下!”

傑法伯爵怎麽看不出奧丁一回來所造成的聲勢,以及先聲奪人的意圖。但皇帝鎮定如常,仿佛早有預料。傑法伯爵瞬間安定下來,趁著呼聲低了一點,趕緊下臺去請奧丁上來。

高臺上的皇帝表現一如他每一次迎接奧丁征戰得勝歸來,即使是最了解這對父子的人,也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端倪。

蘭斯特站在伊麗莎白身邊,註視著那對父子,面容與旁邊歡呼的眾人般振奮欣然,臉微微側向伊麗莎白,嘴唇微動道:“陛下是什麽時候召奧丁殿下回來的?還有這場大捷,事前完全沒有風聲啊!”

“我也不清楚,父皇也沒有對我們說起,或許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吧!”

伊麗莎白笑容有些勉強,身為公主,她並非感覺不到父母之間不正常的氣氛,母後大悖以往地對此緘默,宮廷夫人和侍女們對父母近況三緘其口,更讓伊麗莎白敏感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
說話之間,之前離開的拜倫和道格拉斯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高臺上,拜倫神色如常,道格拉斯乍見奧丁出現有些驚異,導致他的笑容顯得不那麽自然。

幾個兄弟姐妹紛紛相互擁抱,一副久別重逢的熱情模樣。

“二弟,你,藏得可真深啊!”

拜倫聽到奧丁的低聲耳語,笑容不變,眼瞳微縮,奧丁後留意到他翠綠中帶著淡銀的眼眸,眼眸冷光稍減,松手將他放開。

拜倫退開兩步,心中微松,感覺壓力稍減,但思緒依舊凝重,心知羅布泊一行後,奧丁已經知道了那個綠松石礦場的事,加上他和林安這次探索後送回來的那些東西,奧丁已經在心裏記上了他一筆。

但有過林安事前的提示,加上她那句最後的忠告,拜倫意識到林安的告誡在一點點實現。

“大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,可把我們嚇了一跳,父皇剛才還吩咐我們去迎接你,看來我們剛好錯過了,竟然沒能第一個見到我們得勝回來的大功臣!”

道格拉斯不知奧丁的耳語,等奧丁放開拜倫後主動上前,用力一擁,興高采烈地說著,仿佛十分高興看到奧丁回來。

奧丁笑著拍拍他,說了兩句話,完成他人眼中兄弟重逢的這幕戲,仆侍給拜倫上首之間加了個座,三兄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

狩獵隊隨後依舊陸續進場,但奧丁的回歸和他帶來南線大捷的消息,已經奪走了全場的所有關註力。

盡管他安靜地坐在以往的位置上,全場人仍興奮地議論紛紛,不時將目光投向他的方向,連收獲巨大獲得皇帝嘉賞的狩獵隊,在得到皇帝讚賞後,也不忘對奧丁行禮致敬。

中途,甚至有個平時對奧丁武勳極為崇敬的騎士,得到皇帝嘉賞後,當場下跪請求加入皇家近衛軍,只要可以出征上戰場,哪怕是從牽馬擦劍的仆役做起都甘願!

最後奧丁讓麾下親衛試了他的實力,親口答應將他收入親衛隊。把那個騎士激動得滿面紅光,出去時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下來。

之後又有十多個騎士效仿前人,奧丁一一麾下親衛測試後,再次被選入他的親衛隊的騎士只有一個。但其他人也被收入了近衛軍。

現場一片轟然,氣氛十分熱烈。

要不是還有不少貴族沈得住氣,還想在看看情況,彈壓了家中那些躍躍欲試的晚輩。恐怕當場就要有不少貴族年輕子弟無法忍受誘惑,也要跳出來請願加入皇家近衛軍了!

“殿下這是在做什麽?難道剛剛得勝回來,一時忘形了?吩咐下面的人,讓他們冷一冷!”一些被皇帝倚重的大臣皺皺眉,對自己家晚輩吩咐。

於是繼請求加入皇家近衛軍之後,之後進場的狩獵隊的騎士跳出來,紛紛請願加入皇家近衛軍、禁衛軍、南面軍團以及北線,尤其以戰事正如火如荼的北線的請願者最多。

人們這才想起相比戰事已經收尾的南線,戰事激烈的北線才是真正征戰建功的地方。在南線大捷的氣氛下。向北線請願的騎士也越來越多。終於將之前最開始向奧丁的皇家近衛軍請願的光芒掩蓋了下去。

高臺附近的那些重臣們見到這種場面,滿意的頷首,就連傑法伯爵。也暗自感到松了口氣。

奧丁作為大部分人眼中的下任繼位者,皇家近衛軍在他上位後作為嫡系。只會更進一步,許多貴族自然願意自己家族的晚輩與下任皇帝距離更近一些,這是人之常情。

但今天奧丁已經奪去太多光彩,過於喧賓奪主會讓皇帝猜忌,作為維護梅林這個龐大帝國統治的重要支柱,這些重臣在隱隱察覺皇帝對奧丁的猜忌後,更不希望這對父子的裂隙進一步加大,以致擺到臺上,讓梅林動蕩不安。

然而在察覺著前後變化後,坐在伊麗莎白身旁的蘭斯特卻臉色微凝,往上方看了看風頭被蓋過後仿佛被暫時忘記的奧丁——

他靠在背靠上面帶笑容,冷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淡漠的笑意看著場下,完全不為場面前後的轉變所動,笑容反而更深了一些,還不時為場下的精彩比拼鼓掌叫好。

坐在中間寶座上的皇帝動作與奧丁十分近似,連鼓掌的頻率動作都如出一轍,不得不承認,奧丁果然是公認與皇帝最相像的一個兒子。

只是蘭斯特坐在高臺上,比那些重臣離皇帝的距離更近,細心留意下就會發覺,之前皇家近衛軍請願者踴躍出現時,皇帝仍沒有什麽反應,反倒是臺下加入其它軍團的請願者踴躍出現時,皇帝的臉色卻微微難看起來,抓著權杖的手背上青筋時隱時現。

蘭斯特嘆了口氣,掃了奧丁一眼,心中說道:“果然是來者不善。”

同樣是一國統治者,某種程度上,蘭斯特比那些與皇帝相處了幾十年的重臣們,更能揣度皇帝的某些心態:在皇帝的位置來看,之前那些向奧丁請願的人再多,都並不可怕,那些人的立場傾向奧丁,無論他們跳不跳出來,他們的立場都在那裏,即使跳得再踴躍,除了一時喧囂和風光之外,實際上對皇帝統治的影響微乎其微;但那些重臣們的示意安排,看似是忠誠於皇帝的舉動,但某種程度上,何嘗不彰顯出他們此時的心態——

他們擔心奧丁的風頭蓋過皇帝;

他們已經感覺到皇帝的衰老和奧丁這個青壯兒子帶來的壓迫;他們生怕皇帝父子生隙造成局勢動蕩;

他們彌補的舉動是在鞏固皇帝的地位,但何嘗不是在為奧丁彌補錯漏,鞏固奧丁的位置,希望皇位的承繼能平穩地完成?

而這些重臣是什麽人?

他們是皇帝重用的臣子,維持統治的柱石,是皇帝統治力的延伸,他們是——皇、帝、的、人!

這些受到皇帝倚重的重臣,並非不忠誠於皇帝,但假如時間往前推十年,這些重臣需要擔心奧丁風頭蓋過皇帝嗎,會擔憂子壯父衰造成政局動蕩嗎?

——如果在十年前,哪怕皇帝稍微對某個臣子暗示對奧丁的不滿,那些重臣們不會有分毫猶疑。絕對會立即不動聲色地著手削弱奧丁的力量,將他從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上扯下來!

以一個統治者的角度,但自己倚為手足基石的重臣們與自己的步調發生錯位偏離時,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錯位。所帶來的打擊,是眼前這震天歡呼和哪怕一百個騎士加入奧丁麾下所無法比擬的,這意味著皇位的下任繼位者的影響力,甚至已經滲入了自己統治基石的核心。開始動搖他的寶座——

這,是任何統治者都不能容忍的!

以一個統治者的角度,蘭斯特仿佛奧丁正用無形的耳光,一下一下扇在皇帝的臉上!

如果是之前因為林安離開前的提醒,蘭斯特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征兆,那麽看到今天的這一幕,他便驀然發覺,原來在不知不覺中,皇室這盤關於帝位承繼的棋局交鋒。竟然已經將要到了圖窮匕見的關鍵時刻!

正當蘭斯特心神不定時。一陣哈哈大笑聲從旁邊傳來。落座後就沒有起身過的奧丁站起來,大步走下高臺迎向一個人。

蘭斯特才發現,查理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來。獵場眾人註意到這對兄弟的“久別重逢”,表情也有些古怪。尤其知道大皇子妃母女逝世消息的重臣們,看到這幕,更覺得心驚:秋日節那場舞會上的刺殺無人不知,奧丁在那場舞會上失去一子一女,並且因此間接導致了大皇子妃早產和母女產後不久便相繼逝去;目前看來那場刺殺也與查理斯殿下無關,但奧丁接連喪生子女的最大獲利者是查理斯,這點卻毋庸置疑,何況在這些老狐貍的經歷中,無證以對的事情多了去了,很多東西,其實並不需要什麽證據。

眼下奧丁殿下剛從前線回來,可能還不知道家中的事情,但看在旁人眼中,這對兄弟的重逢就有種微妙的諷刺感,即使是之前沒有懷疑查理斯的人,看查理斯的感覺也有些古怪起來。

兩兄弟言笑晏晏地上臺,卻沒有直接回座,來到皇帝下方近處,眾人便知道兩人要向皇帝說什麽,終於可以公然移開目光,聚焦到正中的高臺上。

“父皇,我從前線快馬加鞭地回來,沒有為妹妹帶什麽禮物,軍功分贈給維多利亞和伊麗莎白,但按照我們梅林的傳統,姐妹訂婚,作為兄弟應該還要最好的成對牡鹿才行!”

“哦?那你有什麽建議?”皇帝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,摸了摸權杖的金色獅頭,笑著淡淡問。

“冬獵最後兩天就是最好的機會,怎麽能錯過!”奧丁說道。

“哦,查理斯你也這麽想?”皇帝問。

“大哥的建議很好,我也想活動一下,剛好維亞之前還說起想要一張白熊皮做披風。”查理斯如常微笑,但因為眼下淡淡青色的緣故,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陰翳。

“大哥和查理斯都商量好了,我也沒有意見。”一旁拜倫站起來說道。

“當然也不能少了我!”道格拉斯一副共襄盛舉的神色,還補了一句,“可惜約克雅丹不在,伊麗莎白你回去別忘了找他要禮物!”

伊麗莎白抿唇微笑,挽著蘭斯特的手緊了緊,維多利亞和路德維希站起來,笑容帶著淡淡矜持,目光微閃地看向查理斯,後者一點餘光都沒有給她。

皇帝坐在寶座中,與他並列略矮一些的那個寶座空空無人,皇帝看著下首的這些子女,權杖微微一頓,目光落到奧丁身上,兩父子一瞬不瞬地對視片刻,皇帝緩緩開口道:“好,既然你們幾個兄弟想活動活動,我當然要準許!……你們回去,好好準備!”

“是,父皇!”幾個皇子紛紛應聲,奧丁嘴角微勾,笑意一閃而逝。

蘭斯特看著這幾父子的交流,瞇起眼:“這麽咄咄逼人,奧丁,到底想做什麽?難道……他有必勝的把握?”

他想著,神色一凝,沈吟思索,“假如我是他,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什麽呢?……”

————

廚房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,奧丁回來和幾兄弟第二天也要參加狩獵的事,林安當晚就知道了。

深夜。一個身影從仆役房中悄然走出,進入不遠處的一片樹林,林安的身影已經等在那裏。

“幸好獵場附近到處都有樹林,否則我們想見面說話都麻煩。”薩林道。

夜晚是監視的高峰期。說不定他剛才溜出去的身影就印在在那個水晶球中,但只要沒有法術或鬥氣波動,他們就不太會被監視的大法師重視,畢竟普通人的破壞力有限。

這也是林安和薩林選擇冒名親身混進來。而不是臨時滲透的原因,在這種時刻,任何輕微的法術波動都可能挑動皇帝敏感的神經,尤其在皇帝親自布局預備好經歷一場血腥的情況下。

在這種時候,能夠使用自然之力的林安,就有了奇兵的作用。

“他回來了。”

“忍得很辛苦吧!”薩林平靜地問,他清楚林安能夠接觸到給奧丁食用的食物。

薩林很了解那種明明想將那人置於死地,卻不得不忍耐的感覺,曾經他還在法師塔的時候。在老師的那位天才孫子喬治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是。他就無數次想直接拗斷對方可憐的小脖子——當然。最終他成功了。

“忍耐,忍耐得越久,最終收獲的果實越甜美!”薩林安慰道。循循善誘,“對於現在的你來說。有更好的選擇,僅僅是死亡,太便宜他了。”最後一句話,他面色森然。

林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,不說話,只笑了笑:薩林有時候就像一個魔鬼,總是能洞悉人心的陰暗面,這也是她選擇和他進來,而不是其他人的原因。

“奧丁不會是皇帝主動召回來的,看來這次皇帝棋差一著——沒想到竟被你猜中了,竟然是七成之外的那三成可能成了現實。”林安開口說道。

“奧丁能迫使皇帝默認他回來的情況,也不過看準了皇帝不願將矛盾激化擺到臺面,造成梅林動蕩的心理而已——既然你看得出皇帝前置鋪墊是為了速戰速決,奧丁當然也能看出來。

不過說實話,奧丁選擇光明正大地現身,也出乎了我的預料,他難道真的不怕皇帝翻臉?一旦現身,主動權可不在他手中。”

薩林道。

“不,以奧丁的性格,他不會就這麽交出主動權的,他一定還有我們沒想到的底牌!”林安搖搖頭。

“什麽樣的底牌,能讓他翻身?要知道,現在他和唯一的兒子,可都在皇帝手中了——那區區三百騎兵能跟著他回來,已經人疲馬乏,就算全副武裝,那些大師隨便一位伸根指頭就能碾死他們。”薩林道。

“你有沒有想過,假如皇帝只剩他一個兒子,那麽就算皇帝明知內情,也不得不立他。”林安道。

“這點,皇帝和奧丁那幾個兄弟只會防備得更早——更何況,約克雅丹在帝都,這就是我最佩服皇帝的地方,除非有完全把握將幾個兄弟全部殺死,奧丁不會輕舉妄動。”薩林道。

“這或許就是奧丁主動現身的原因了,其實某種程度上,拜倫、道格拉斯和約克雅丹都已經出局,如果查理斯沒法掀翻奧丁,奧丁的位置還是穩固的,”林安嘆了口氣,“說到底,皇帝也沒能下決心廢掉奧丁,否則不會把奧丁的局面設得這麽難。”

“不錯,其實這盤棋只會有三種結局——假如奧丁底牌強大到以力破局,那麽梅林將得到一個鐵血君主,是繼承這個位置的最好人選;假如奧丁不足以以力破局,選擇入局和查理斯對弈最終勝出,或者拖延到皇帝死去,那麽繼位也是理所當然;最後一種則是查理斯以奧丁為磨石,最後後來居上,那對梅林也是一種幸運,能在最短地時間中,用最殘酷的磨礪讓他脫胎換骨!”

薩林淡淡道,“這三種結局,無論是哪一種,對皇帝來說,或許都不算輸,最強的繼承人,只有用血的廝殺,才能顯出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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